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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个月前。

沈肆生日,顾南星坐在沙发上,等着他回来,时间过了凌晨两点。

桌上,她精心准备的菜也凉了。

她没有等到沈肆,而是等到他助理拿来的一封离婚协议书,助理悻悻的说,“太太,先生也是没办法,沈氏这么庞大的产业,需要有人继承。”

顾南星面色苍白的笑了一下,她几年前怀过的,可出了意外,生下来是个死胎,从此子宫受损,再不能怀孕。

沈肆如今三十好几,他确实是需要个继承人。

所以沈肆要跟她离婚,找个能生育的女人。

顾南星赶走了助理,颤抖着手给沈肆打了电话,她要沈肆亲自告诉她。

电话接通,却听到了宋萋萋的喘息

听到她的声音,那一瞬间,顾南星的心脏钝钝的泛着疼。

电话挂断,顾南星自嘲的笑了,笑着笑着,红了眼。

爸爸死前将公司交给他之后,不到五年,他便成了帝都财阀集团的执行总裁。

在商业场上纵横,呼风唤雨,黑白两道通吃。

这么优秀的男人,身边总是会围绕形形色色的女人,更是不缺美艳,身材姣好的美女。

这么多女人中,只有宋萋萋是待在沈肆身边最久。

宋萋萋普通家庭出生,大学毕业,就做了沈肆的助理。

她的实力,手段,有目共睹。

两个人是最契合的灵魂伴侣,天生登对。

如果一开始没有顾南星,或许沈肆跟宋萋萋很早就在一起了,而不是偷偷摸摸做了这么多年的情人。

没有爱情的婚姻,真是可悲至极。

顾南星签下了离婚协议,分了一笔钱,永远的被驱逐出了帝都市。

没有他的允许,永远不能回来。

而一周后,她就确诊了癌症,晚期。

“砰!”

今天是情人节,外面放着绚烂的烟花。

顾南星从回忆中醒来,疲惫的睁开眼,看向窗外,苍白如纸的脸瞬间僵住。

巨大的LED屏幕上,沈肆穿着黑色挺括的西装,身型颀长挺拔,只是站在那儿就有着强烈的冲击感,周身萦绕着冷漠尊贵的气势,那张脸近看之下,除了惊艳还是惊艳,冷冽中透着上位人的沉稳威慑。

他一手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,一手护着怀里的宋萋萋。

孩子的眉眼,很像沈肆。

“沈总,这是您和宋小姐的孩子吗?”

“宋小姐这么漂亮,等您这么多年,请问你们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呢?”

宋萋萋从男人怀里抬起头,甜美一笑,露出纤手上的鸽子蛋戒指,“以后请叫我沈太太哦,今天,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。”

顾南星合上眼,眼泪终于从她眼里掉落。

沈肆,我后悔了!

要是我不爱你就好了!

要是一切都能够重来的话…我…再也不要爱上你…

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,伴随着烟花声响,透过窗户照射在那张容颜上,眼中倒影着绚烂的烟花。

顾南星还是死了,死在沈肆和宋萋萋结婚的那一天。

凌晨十二点。

顾南星被噩梦惊醒,她一下子坐起来,额头大汗淋漓。

下一秒,鼻间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,这味道是她最讨厌的。

顾南星愣了半秒,她不是死了吗?

为什么还活着?

随后‘啪嗒’一声,原本黑暗的病房,突然亮起,刺眼的灯光,让她睁不开眼睛。

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,“做噩梦了?”

随后长腿一迈,走近病床,颀长的身躯挡着光,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着。

“沈…沈肆?”顾南星抬头,看清身侧男人那张厌恶到深入骨髓的脸时,瞪大双眼,满脸惊骇,“别过来!”

为什么,回到了这个魔鬼的身边?

她出于本能抗拒的往后退。

顾南星脑子很乱,看到沈肆,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令她窒息。

沈肆的动作一顿,那双狭长的眼眸瞬间覆上一层冷冽的寒霜,不愉的盯着她,俊美的面容阴云密布。

“我帮你去叫医生。”

男人冷漠低哑的声音,犹如一道闸刀,散发着危险的信号。

关门上砰的一声响起,顾南星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。

男人离开后,房间里没了他强大的压迫感后,顾南星慌张的掀开被子,突然,一股钻心的疼痛,从手腕上传来。

她低头一看,手腕被纱布包裹着,她割腕了?

顾南星忍着疼,换了另外一只手,拿起床头桌边的…小灵通,摁下按键,看了一眼日历。

看到时间的那刻,顾南星呆滞得无法思考任何事情。

现在竟然是2000年,她十八岁那年。

顾南星努力的回忆了一下,她现在住院,好像是割腕逼沈肆答应她告白的时候。

沈肆是在顾南星十岁时,顾海生从外面认的义子。

顾南星真正确定爱上他,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,家里养的藏獒突然发疯,冲过来咬她。

是沈肆救了她,将他护在身下,他的手臂被藏獒死死咬住,血流不止。

他的声音在耳边,“别怕!把眼睛闭上。”

顾南星颤抖着感受到眼睛上的的温度,很温暖…

现在她都忘不了,沈肆所带给她的安全感,让她无比的眷恋。

二十多岁的沈肆,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稳重,面容生的极好,剑眉星目,宽肩细腰窄臀,只是他总是冷冰冰的,对谁都保持着三分距离,不苟言笑。

沈肆几天前生日,她想在这天把自己当做惊喜礼物送给他,就把自己脱光,躺在了他的床上。

她已经成年了,什么都能做。

凌晨回来的沈肆,发现床上的她,直接厌恶的将她甩下床。

骂她不知羞耻。

那是沈肆第一次,对她发这么大的火。

当晚沈肆直接甩门而出,为了躲避她,还消失了好几天。

顾南星怎么也打探不到他的消息,于是她就用了这个笨办法,割腕,逼迫他出现。

想到跟她在一起后的种种下场。

顾南星怕了…

几分钟过后,好几个医生涌入。

沈肆满面阴沉的站在门口,墨眸冷冷的扫过顾南星苍白的小脸。

顾南星刚醒时,看他的眼神,充斥着害怕和绝望的悲伤。

她为什么害怕自己?

医生检查了顾南星的身体情况,和身边的同事交流了一下后才说:“病人的烧已经退了,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术,手腕上的伤口,回去之后记得不要碰水,一周后过来拆线。”

男人原本冷峻的面容上,眉头舒展了几分,“多谢。”

医生没多做停留,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病房。

离开后,不大的病房,只剩下顾南星和沈肆两个人。

顾南星局促的躺在床上,闭着眼不想去看他。

沈肆抬腕看了眼时间,温声道,“半个小时后,我还有场会议,需要回趟公司,明天八点我来接你,办出院手续。”

顾南星扯了扯唇,沈肆总是这样,一面拒绝她,一面又对她很好,好到给她一种他很爱自己的错觉。

她不想说话,准确的说,是不想和沈肆说任何话。

也不想看他一眼。

死前的痛苦,还没有消散,她做不到那么从容的去面对沈肆。

见她不说话,沈肆阴鸷的眸,眯了眯眼看了眼顾南星,眼里是有些不悦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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